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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ITORSNOTE
编者按
人常言杂草,但杂草究竟是某种类型的植物,还是一种人类思维?是生物品种还是文化产物?它们缀点了自然无限角落,不甚起眼,不受待见,但即使大自然麻衣荆钗,致美也依旧深深打动了本期的分享人吴维凡。今天,她将与我们分享英国博物学作家理查德?梅比的《杂草的故事》。
全书讲述了人与自然的抗争过程中,四处流浪的杂草是如何被诠释、限制与不公平对待,而又如何冲破文明边界乃至影响了人类于自然之看法的。这是一部立足英国本土的杂草变迁史,作者却通过在历史、小说、诗歌、戏剧和民间故事中钩沉杂草与人类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依次勾勒出全球化视野中一幅包罗万象的野生植物迁徙和狂欢的图景。
书目信息
书名:《杂草的故事》
作者:[英]理查德·梅比(RichardMabey)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原版书名:Weeds
出版时间:-6
ISBN:2
豆瓣评分: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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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往往被赋予很多浪漫的情怀,漫步在林荫小道,想来也不奇怪。在空中漂浮的白色雾状种子,石子路旁一团团簇拥着生长的四叶草和一整坪绿油油的草地上悬浮着的白色细碎野花,都在悄悄融化心里因寒冬的坚冰。一天,在走上通往食堂的石子小路时,一个小男孩蹦跳到我面前,嬉笑着塞给了我“一枝花”。我看了看手里的这株植物,与其说是一朵花,倒不如说是一株杂草。细长的绿色枝干,在顶部散成了好多细小的奶白色花穗。虽然在花店从来难以瞥见杂草的身影,但收到这样一支杂草,我的心情却不啻收到鲜花。杂草一直是孩童的好友,却几乎被大人的世界遗忘,因而当我看到《杂草的故事》——一本以杂草为主角的书,不禁惊喜又好奇。小小的杂草,具有什么样的魅力和故事,吸引理查德·梅比写下这么厚厚的一本书?这本书会给你惊喜。虽然“杂草”常被人挂在嘴边,却实际上并不是一种植物学的分类,同被归于“杂草”的植物几乎遍布每一个植物类群。作者认为,人们将某一类植物划定为杂草,通常是因为这类植物具备某些共性。
作者理查德·梅比图片来自网络
杂草需要有强大的生命力。它们可以熬过冰河时期,经历农业革命,挺过全球战争。它们可以肆意长在任何地方,尤其是所谓“错误的地方”。原本长在森林的蓝铃花,疯长满整个庭院;邱园[1]的牛膝菊出逃,凭借风力几乎遍布整个英国。翻山越岭,跨国而来的杂草尤其受到诟病,因为伴随着他们到来的往往有威胁本土物种生存的问题,甚至还有强烈的民族主义情怀以及审美上的爱国主义——同样是蓝铃花,来自西班牙的蓝铃花却总不如本土的蓝铃花那么柔软协调。
牛膝菊图片来自网络
蓝铃花图片来自网络
除去生命力,杂草往往具有一定的毒性。文中,作者以毒漆藤为例。这种植物破损的叶子轻扫会使得皮肤红肿、起水疱且止不住的发痒。如此毒性令人记忆深刻,以致杰瑞·莱贝尔和迈克·斯托勒[2]都曾在歌曲创作中化用过它的形象。猫王多次翻唱的《做野菜沙拉的安妮》将毒漆藤比作了一个惯耍心机的女人,她会“深入你的皮肤”“你会需要一片海洋/炉甘石洗剂的海洋”。
毒漆藤图片来自网络
此外,杂草的种子产出量通常也十分丰富。大抵“得益于”他们的生命周期的短暂。杂草的生存环境并不宽容,因而为了增加生的几率,他们要尽可能多地散播自己的种子。种子本身也会演化出不同的结构,以保证自己能够得到尽可能广泛的传播。文中提到的芥菜就是个典型。它的种子被一层薄薄的胶覆盖,以能更好的粘在过往的动物身上。为了最大化自己的生存几率,除去要种子多,用理查德·梅比的话来说,杂草还需要“机会主义”。它们常常伺机而动,寻找机会“乘坐科学家们的裤管”,趁着工人罢工从没倒的垃圾桶中顶开桶盖钻出来,隐秘而又精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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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些特性中也可以大概看出人们是如何定义杂草的。开篇,作者就略带讽刺的说“倘若有什么植物妨碍了我们的计划,或是扰乱了我们干净齐整的世界,人们就会给它们冠上杂草之名。”这种说法并不悦耳,却也并不失当。
杂草生命力旺盛,种子繁多又传播广泛,常常长在“错误的地点”,这因而也就成了定义杂草的首要因素。但值得注意的是,所谓的“错误的地点”与其说是客观的标准,倒不如说是人们主观的尺度,这个尺度即人类自身的需求,“一个地方的观赏性植物到了另一个地方就成了可怕的入侵物种”而“几个世纪前还是粮食或药物的植物,现在却可能从云端跌入谷底,变成森林的不速之客”,这一充满戏剧化的变化在后文中千里光的身上得到印证。千里光因含有可使食草动物中毒的生物碱而被英国公认为危害最大的本土植物之一,回溯历史却会发现以前的人们同千里光的关系十分友好。这千里光的俗名有说外形的,有说难闻气味的,也有说开花时间的,却鲜有说其毒性的。历史甚至有很多赞扬千里光的诗歌,英国诗人约翰·克莱尔(JohnClare,-)就曾赞扬千里光“色调如此绚丽,明艳耀眼到/炽烈的阳光都被衬得惨淡”。
千里光图片来自网络
对杂草的定义不止于“错误的地点”,还包括道德判断和审美规范。人们将菟丝子视为杂草,因为其具备“寄生”这一昭著的恶名,它们夺取其他植物的养分,罔顾寄主的安危。夏枯草被贬为“半成品”仅因为很多草坪爱好者认为“它的花瓣特征很不正常,仿佛动物喉咙里生病的腺体”,厌恶的态度溢于言表。
菟丝子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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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被自己不喜欢的植物侵扰,就有权利成为正义的一方,对它们横加批评和指责”,作者对这种蛮横的思维方式十分不满。在作者看来,杂草不过是“一种随处可见且不言而喻的普通生物”,并不应该背负超过其自身本质的东西,作为人类的老朋友和追随者,杂草不仅没有太多恶意侵扰的色彩,反而发挥着很多积极的作用。
作者理查德·梅比图片来自网络
譬如除去古来的药用之外,杂草还具有巨大的生态学意义。在科幻小说中,外星反派多半有“超级杂草”般的强韧特质,讽刺的是,现实生活中这种“超级杂草”并非来自另一个星球,而是人类对自然世界肆无忌惮的破坏的产物。人们任意将某些野生植物全部铲除,使其他种类的植物失去了互相制约和保持平衡的物种,人们归咎于杂草的罪行很多时候来源于自身的短视。人们按照自己的意志“选择植物”,最终会使“生态系统围绕人类形成,大自然中缤纷让位于单调,瑰丽让位于苍白,喧闹让位于死寂”,而杂草,却凭借它们的特性“正在努力维护着这个星球上饱受创伤的地方,不让它们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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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作者在本文中也并非一味为杂草高歌,如同他自己在书中写到的:“这本书是一种辩解,建议我们应该更冷静的看待这些桀骜不驯的植物”,而这种辩解的意义在于“我们对待杂草的聪明与宽容程度,将决定这个星球上大部分绿色植物的角色。”
本书字里行间透露出作者的自然观:相比于将杂草粗鲁又徒劳的排除在我们生活之外,我们更需要与之宽容,结为好友。一个成功的例子便是爱尔兰园艺家威廉·鲁宾森[3],他创造了“野趣园”,和英国皇家别院方正齐整的“毯状花坛”不同,“野趣园”包纳了不同植物一起,再现一个生态系统,也为杂草提供了一席之地。
其实这种自然观又何止于杂草?人们对待自然界的万物,如此宽容的态度又何尝不重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相当的一部分人都秉承“绝对的人类中心主义”。实际上,人类不过是生态链上和其他生物一般的一环,我们和其他物种相互依赖,如同多米诺骨牌,任意一张牌的倾斜都将导致整个系统的坍塌。这本书让我们不仅